上帝使我快跑如鹿 |
六十年前的今天（1945年2月21日），有一位上帝忠心的僕人靜靜的離開這世界，死在日本設在山東濰縣的集中營中，他是誰呢？他是《火戰車》（Chariots of Fire）的主人翁伊利克．里達爾（Eric Henry Liddell 1902年1月16日~1945年2月21日）。一想到他，就會讓我們肅然起敬，同時也會覺得哀傷。他曾於1924年的巴黎奧林匹克運動大會為英國爭得一面四百米賽跑的金牌，當然我不是為了一面金牌在此歌功頌德？不！我認為在近代教會史裡，很少有人像伊利克．里達爾對上帝全然盡忠委身。
相信很多人都已看過1982年拍製的電影《火戰車》，因該片獲得當年四項奧斯卡獎。我所寫的資料大多採自Sally
Magnusson所寫的書《飛躍的蘇格蘭人》（The Flying Scotsman），另外也從Cambridge
Biographical Dictionary與剪貼得到一些資料。伊利克的父親詹姆士．里達爾與母親瑪莉於1899年10月23日在上海結婚，他們是英國倫敦會差遣到中國傳道的宣教師，最初在蒙古，後到山東，所以結婚翌年即遇到義和團之亂（兩百位宣教士、三萬信徒被殺）。伊利克即於那種時代（1902年1月16日）誕生在天津，他有哥哥羅伯特、妹妹珍妮與弟弟恩尼斯特。1907年五歲時，他與大他兩歲的哥哥被送返蘇格蘭接受教育，他們入學於宣教師子弟學校伊爾撒學院（Eltham
College）上小學與中學，於1920年考入蘇格蘭愛丁堡大學（Edinburgh
University），他酷愛體育（橄欖球、田徑），在校期間有優異的表現。有些事實與電影《火戰車》所描繪的不一樣，因為電影是為了製造「戲劇性」效果，有所改編，但我要提出兩點出入加以說明。
其一，他放棄在主日參加比賽一事，不像電影所說，是選手在赴巴黎登船臨時他才得悉一百公尺賽跑日是在禮拜天，他就當場宣佈放棄賽跑。如果真是如此，有點不近人情，又不負責任。事實他知道賽程的消息，是早在當年的年初，那時他向教練表示他「不願在禮拜日賽跑」，教練雖然失望，但是尊重他的意見，改由他跑四百公尺，因他的四百公尺賽跑也有相當潛力。一百公尺賽跑則由哈羅爾得．亞伯拉罕（Harold Abraham）代替，幸虧該次奧運大會亞伯拉罕也不負眾望，獲得一百公尺賽跑的金牌，不然伊利克就會被英國人臭罵。
其二，伊利克在參加四百公尺賽跑的前幾天，也先獲得二百公尺賽跑的銅牌，但英國人並不高興，仍責怪他放棄跑一百公尺那件事，他們根本沒有看好他會以47.6秒破世界記錄，贏得四百公尺的金牌。次日禮拜天英國隊在慶功會時找不到他，他竟在巴黎一蘇格蘭人克爾克教會講道。現在讓我們又回到四百公尺賽跑，按電影的描述是，教練在他起跑時，塞給他一張紙條，上面寫著一節經文，是詩篇十八篇33節，「祂使我的腳快如母鹿的蹄，又使我在高處安穩。」當時我觀看電影，就被這節經文所感動；但書本上所記著的是另外一節經文，撒母耳記上二章30節，「尊重我的，我必重看他……」（Those who honor me I will honor...），我感動到流淚，對！這才夠說明伊利克的本意。
我在「公眾敬拜學」上課時，講到「守主日」問題的時候，常會提到伊利克．里達爾（Eric Henry Liddell）因著「主日」放棄賽跑這件事，探討他放棄的真正理由是什麼？我相信他不是一位「律法主義者」，他並沒有把參加「主日禮拜」跟「守安息日」看為等同，從何而知呢？當他在集中營的那段時期裡，為宣教士子弟們舉辦運動會，原來他不贊成在「主日」舉行競賽，但少年們硬要在禮拜天舉行曲棍球賽，因沒裁判而搞得混亂不歡，他不忍心叫少年們失望，破例在主日比賽時主動出席，擔任他們的裁判。
他不是重視律法的規條，而是他個人「與上帝立約」的事，並不讓「守主日」成為重擔枷鎖，而是出於甘心情願。或許我們會認為伊利克太笨，為什麼只為參加禮拜而放棄得金牌的機會？這就是一般人所以與他價值觀不同的地方，人生的優先次序也就不同。他只是單純的喜歡跑步，並不是為了要得什麼獎。他說「上帝使我跑得快」（God makes me fast），他覺得他能跑得快，是上帝賜給他的恩賜，所以他跑，是為上帝而跑，他見證說：「當我在奔跑時，就感覺到上帝與我同在，我的眼淚就禁不住流了下來。」他一生的行事原則就是建立於此基礎上，這與他在1923年4月6日的「委身於主」大有關係。
奧運後的次年（1925年）夏天，他放下屬世的榮耀，回到父親與哥哥在中國的宣教地「天津」。他在天津新學書院教書（科學、聖經、體育），並從事鄉間佈道工作。1932年6月被按立為公理會的牧師，1934年3月27日與佛羅倫斯在天津結婚。1937年日軍侵入中國，他繼續留在中國服事中國人。1941年5月先將妻兒送往加拿大多倫多，1943年9月他被日軍逮捕，關在山東濰縣的集中營，同時間也有1800人被捕，他們是來自二十個國家的宣教士。就在那悽慘、痛苦的集中營裡，伊利克發揮他那美好的品德，幫助、安慰營裡的人，把上帝的仁慈與榮美彰顯出來，他始終堅守與上帝所立的約，行在上帝旨意中。
其實伊利克比任何人都難受，妻兒遠在加拿大，自己的頭部常常激烈疼痛嘔吐，但他只一心關懷別人、安慰別人、帶喜樂給別人……。在集中營那一年半的時間，他如一盞「明燈」帶給全營希望，常常教人唱的一首聖詩是「我靈鎮靜」（Be Still, My Soul），使很多人得到鼓勵。1945年2月21日他 終因腦瘤死於集中營，正值43歲的英年，在中國事奉主達20年。眾人於2月24日（週六）在大廳為他舉行追思禮拜，很多想不到的人聚集參加。他最後留下的遺言是「為主徹底的降服」。他在加拿大的妻子佛羅倫斯等到5月2日才被告知此噩耗，她傷痛得不想活下去。等到戰後，英國人才被告知伊利克．里達爾逝世的消息，最大新聞報導，「蘇格蘭失去一位傑出的子弟，他在一生中每一時刻，都使大家以他為榮。」（Scotland has lost a son who did her proud every hour of his life.）不但全英國，甚至全世界都受到他深遠的影響。